漫漫長夜

只要外子出差，夜寢成了一種折磨，小安近來半夜睡覺總是會發出聲音，有時夢囈，有時唉哭，只要一丁點聲音我就容易驚醒，醒後便無法入睡。

連續失眠了2-3天，精神不濟，即使亮晃晃的白天都像在夢境般飄忽。那一晚我決定放兒子獨自在主臥的嬰兒床上睡覺。我悄悄把他安頓好，拿起床頭的書，躡手躡腳地走到客房去，點了盞小燈，在微黃光線、密麻文字、暖厚棉被、寧靜深夜的催逼下我很快地香沉睡去。

不知睡了多久，主臥傳來陣陣啼哭聲把我從沉睡中驚醒。我翻開棉被猛然跳起，跑去主臥一看，小安兩手握住小床旁的兩根木欄杆，哭成了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淚人兒，我心頭一揪趕緊把他擁入懷裡。他的嚎啕哭聲成了規律的哽咽，我隨著他呼吸的節奏輕輕地拍他。

他一會兒靜了，身體柔軟，像隻累了的小貓趴在我肩上。我一遍遍哼著他熟悉的兒歌，讓他像是回到子宮裡，我用身體、聲音、血液包圍著他，他情緒平復地快。

我有些自責剛剛把他一個人丟在主臥睡覺，讓他在黑暗中嗅不到媽媽的氣息，空洞不安侵襲他這麼小的心靈，我心疼地把他放在大床上和我一起睡覺。

他起身，爬了過來，用他哭後粉嫩溫燙的小臉貼在我的臉上，又抬起頭，那清澈透淨的眼睛撫慰我心底的疼。

『今晚我倆就一起挨著睡吧! 』我側身過去一手把他小小的身軀擁入我的懷裡。半响之後，他安穩地睡了，而我仍舊醒著，繼續面對漫漫長夜。

窗外的月色溫柔，失眠的焦慮沉澱下來了，我又篤定地向我身邊的小人兒說：『不管今夜有多長，身體有多累，我一定在你身邊陪著你，直到你睡醒。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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