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安上幼兒園

兩歲三個月的小安，好需要玩伴，他總盼望著新事物的發生。離家不遠處新搬來一間蒙特梭利的幼兒園，園外有處開闊大院，院裡是孩子的遊樂場，有溜滑梯、籃球架、好多球球及玩具車。下午有時他會跑去那院子跟幼兒園裡的孩子們玩在一起。於是我決定放手讓他去適應團體生活了。

早上他大約八點半起床，吃完早餐後換上保暖的衣服。接著，我將他的小毛巾、圍兜兜；他將小車車、小積木，全部一骨碌丟進書包裡。我們一同穿好鞋，快樂地上學去。

去上學的路上很安靜，鋪石小徑裡有松鼠、有高聳的大樹，濃密的樹蔭下灑落了一地的金黃，也恰恰照在兒子燦爛的笑容上。他拉著滾輪書包，昂首闊步、東瞧西看的模樣，似乎真的長大了。

 

一路上，若陽光明媚，我哼唱：『You are my sunshine，my only sunshine...』若細雨綿綿，我哼唱：『It's raining，it's pouring...rain rain go away...』前幾趟路，情緒總是莫名複雜地讓人想掉眼淚，我藉由歌聲穩定情緒。

『寶貝，抱你在懷裡的日子，怎麼可以過的這麼快？』心中如是想。

他的腳步時快時慢，常常會被路旁的一丁點的小動靜吸引，甚連石縫中的小螞蟻也能讓他停佇觀看許久，忘記要去幼稚園這件事情。難怪三分鐘的路總要走個十來分鐘，若非我一旁迭聲催促，我們可能得花三十分鐘才到得了。

小安喜歡把小腳踩踏在漆黑色的鵝卵石步道上，顛顛簸跛，嬉笑地走著。小書包的輪子隨著步伐嘎啦嘎啦響，那是他心裡快樂的節奏，小男孩開心時不搞的驚天動地怎行。幼兒園老師聽見他來了，走到教室門前向他招手，喚他名字，小安飛奔跑去，他的新世界就此展開。

放開兒子的手，舉步掉頭的第一步委實沉重。

回程一路瞬間變得格外平靜，腦子不斷浮現這兩年多來我和兒子形影不離的層層記憶，大口吸氣、忍住淚水繼續走著，仍隱隱聽見兒子的書包嘎啦嘎啦響。

我想起自己的母親總跟我說：『不管妳年紀多大，我永遠把妳當孩子一樣擔心著。』孩子長大飛了，不在眼前，卻還是心頭上的那塊肉，我眼眶盈淚。恍若聽到兒子在背後叫喊：『媽咪，妳不要哭哭啦！再過幾小時我就回來吵妳了。』我擦掉眼淚，加快步伐，家裡還很多事等著我做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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